萧以墨提了两个装了水的木桶过来:“双手打开,呈一条直线。对,就是这样。”
  他说着,便将准备好的木桶塞到她手里。
  拎到手的那一刻,余鱼整个人都快麻了。
  却见萧以墨发号施令:”就这样提着,两刻钟。”
  余鱼嘴巴都快张成了o字形。
  这岂不是要她命?
  那可是半个小时啊,平日里就算不提东西,光是摊开手站着,也累啊。
  “王爷……”她可怜兮兮的唤道,表情都快哭出来了。
  这下好了,纯粹的自找虐。
  “练。”别的事都可以由着她,但既然是想学东西,可不能任由着她胡来。
  被他这股威力震慑到,余鱼撇了撇嘴,咬牙拎着,硬是不敢动。
  没过一会,额头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,手也开始抖了抖。
  更过分的是,此时的萧以墨已移驾到了凉亭,正悠闲的品着茶水,偶尔眼睛犀利的朝这边扫了扫。
  “王爷,奴婢真的快不行了。”余鱼嘴巴不停的求饶,但她的手却不敢放下来。
  寒夜路过此处,好心的提醒了一句:“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,能得到王爷的亲自提点,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福气,好好珍惜。”
  “得,我谢谢您勒,这种福气我给你行不行啊?”余鱼哭丧着脸。
  她真的后悔了。
  这纯纯的给自己找罪受。
  寒夜皱起眉头,说话的声音跟他主子一般冰冷,带着一抹严厉:“不过是两刻钟也能叫苦连天?王爷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。手底下的人拎水桶,哪个不是一个时辰起步的。”
  说着他便转身离去,留着余鱼原地咬牙切齿。
  这个寒夜,说的什么话呢。
  王爷手底下都是一些大老爷们,她可是娇滴滴的弱女子,岂能相提并论。
  但被这番刺激着,余鱼硬是咬着牙,坚持着。
  手腕那都快没力道了,没想到学武如此艰辛,想必七妹从小也是受了不少苦的。
  而武功更高强的寒夜,所受的苦岂不是要高几倍?
  那么,萧以墨呢?
  余鱼知道,很多皇家的孩子,三四岁就要开始练武了,起码射箭武术样样都要不在话下。
  除此之外,还得接受启蒙,早早的步入学业。
  想想这些皇家的孩子,除了能享受荣华富贵,其他方面也挺辛苦的。
  都没什么幸福的童年,天天做这些高强度的练习,想想就可怕。
  余鱼在想,可能王爷的面瘫脸就是从小形成的吧。
  好可怜的王爷。
  她一边轻轻小幅度的晃动身体,一边靠想这些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。
  等实在快撑不住时,她抬眸看了一下凉亭方向。
  咦,这人是什么时候不在的?
  她刚才用腕表定了时间,眼下听到滴滴滴的声音,立马就放了下来。
  呵呵,真是要命。
  整个人就跟虚脱似的,背部全被打湿,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般。
  可她没想到的是,她居然做到了。
  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。
  可是手腕好疼,呼呼,正准备揉一揉时,却被一双大手给抓起。
  “太娇嫩了,才多久?”萧以墨看着这发红的手腕,蹙了蹙眉。
  “奴婢可是新手,没什么根基,一上来就这么高强度,自然是受不住的。”余鱼表情微恼,极力控诉着。
  “你对自己不够狠,又怎能练防身术?不过是两刻钟,你不已经做到了?”
  “那还不是被王爷盯着?“余鱼越说越小声。
  不得不说,严肃起来的萧以墨,还是让人有些惧怕。
  “本王可是为了你好。”他嘴上这般说着,但给她揉手腕的动作,却不由得轻柔许多。
  “知道王爷是为奴婢好。”
  “还算不蠢,知道本王的用心良苦。”萧以墨轻哼一声。
  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娇气的很,但令他惊喜的是,她真的坚持下来。
  这分明就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,这已经比很多人都强。
  “等你有了力量后,就能很好的控制手腕发力的力度,到时本王就教你射箭,暗器,还有一些简单的擒拿术。”
  听他说的这些,余鱼突然有些期待了。
  “王爷的箭术很厉害吗?”
  “那是当然,百步穿杨不在话下,且每次皇家狩猎时,本王都是第一名,从未被超越。”
  “这么厉害。”
  “那是自然,就你那个猎户哥哥,本王单手都能轻松碾压他。”
  萧以墨的表情突然冷了几分。
  余鱼不由得想笑,这都能拿来比较,真够无聊的。
  刘高粱打猎基本上都是为了贴补家用,跟他打猎是为了陶冶情操,根本不是一个性质的。
  “很快就是皇家每年一度的狩猎,好好练,到时本王会带你长长见识。”
  余鱼对打猎确实有兴趣,若是练好了暗器,平日里上山也能打些野味。
  但对于皇家狩猎,她兴趣不大。
  毕竟参加的都是皇家子弟,文武百官。
  她会以什么身份出现?
  一想到约定的时间快到了,余鱼不免有些着急。
  想到这,她又去了管家所在的院落,打听卖身契的事。
  “余鱼姑娘,你怎么又来了,老奴可是说过的,管家回家探亲去了。”说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的老嬷嬷,平日里负责打扫这边的院落。
  “既是回家探亲,那他的活儿是交给谁暂管的?”余鱼可不能坐以待毙等着约定的期限到期,她得赶紧离开。
  和王爷的相处模式越发的脱离轨道,她怕自己会迷失在他温柔的陷阱里。
  “自然是他的儿子文康代管。”
  “好,你把他喊来。”
  “姑娘,他出去对账去了,这几日也是忙的很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这越阻扰,余鱼越发的觉得有猫腻。
  但问不出什么,她只好作罢,转身离开。
  谁知等余鱼前脚一走,一道修长的身影便走了出来,他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道:“我爹要是再不回来,这偌大的王府,我可管不好。”
  文康叹了口气,满肚子的委屈。
  他平日里看到账本就头疼的那种,哪会管事。
  “文康啊,你可是杞人忧天了,你爹回去之时,早将事情都安排妥当了,你就做做样子就成。”老嬷嬷拿起扫把,扫了扫花坛边上的落花。
  文康走了过来:“这余鱼姑娘老追问着卖身契,怕是筹够钱了。我爹也真是的,给她不就完了?”
  “嘘,这卖身契的事,你可别再提了。”
  “为什么?”文康不解,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势。
  老嬷嬷见四处没人,这才压低声音:“你还不知道吧,余鱼姑娘的卖身契早被王爷给拿走了,怕是你爹告假,也是王爷授意的……”
  余鱼去而又返,刚好听到这话,整个人如入冰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