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以墨眸色翻滚,面上依旧平静如水。
  他看了张大人一眼,这还真是神助攻。
  萧以墨拱手:“皇上,若是她贡献的缝合术,能为军队作出极大的贡献呢?”
  “什么缝合术?”在场的官员以及皇帝闻言,全都愣住了。
  萧以墨自是知道其中要害,若是余鱼接受御医的邀请,缝合术就仅仅只是达到锦上添花的作用。
  但跟军队扯上关系,那功劳可就大了。
  有了先前的种子铺垫,再加上这个压轴的功劳,皇帝若是再不给个一官半职,那可是难以服众。
  “没错皇上,是缝合术,像军队里的士兵,受伤乃是家常便饭。遇到伤口过深时,就算被救活了,日后也容易伤口感染而高烧不退,以及殒命的情况。
  而现在有一种缝合术,只要把伤口缝合起来,不过几日就能结疤,这不仅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,且伤口的复原能力也极快。”
  皇帝的神色亮了亮,激动的拍了一下桌面:“若真如你所说,那朕就赏她乡主的位置。”
  “谢皇上。”萧以墨神色隐隐透着激动。
  乡主,正七品。
  这对民间女子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荣耀,这是多少金钱都买不来的。
  两个时辰后。
  余鱼跪在了御书房里。
  “抬起头来。”
  余鱼闻言,微微的扬了扬下巴。
  皇帝打量着这张不施粉黛的小脸,红唇齿白,肌肤嫩得出水,一双眼眸清澈无比,不染世间尘埃。
  他见过不少的眸子,有染上欲望的,有野心勃勃的,有娇媚无比的,就是没有见过这等清澈如泉的。
  虽这等姿色,跟他后宫的美人一比,平平无奇。
  但这双眸子,确实能让人眼前一亮。
  他的好皇弟,品味也算独特,山珍海味瞧不上,硬是喜欢吃家常小菜。
  “你就是余鱼?之前你在深山里发现了种子贡献给王爷,确实给朝廷立下了功劳。
  像玉米这种食物,生长周期好又易种植,可为军营节约了不少的粮食。”皇帝赞道。
  余鱼声音不卑不亢:“皇上,民女从小就在深山里长大,天天面对这些农作物,能发现此物也属于正常。幸好得王爷赏识,以至于这些农作物可以大力发展。”
  正所谓千里马常有,伯乐不常有。
  若是没有萧以墨的引荐,她连皇宫都踏进不了,更别谈跟皇帝讨要功劳了。
  且王爷也没有将功劳自揽,奉献种子上去时,就给了她署名。
  皇帝紧绷的脸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:“你倒是不揽功劳,难怪王爷对你非同一般,非要给你讨要个一官半职。”
  自开朝以来,女子为官也不是没有,但那些都是官家少女,有勇有谋。
  他从来还没有给一个普通的民女,给予任何的一官半职以及封号。
  但如果她手上的缝合术,真像萧以墨说的那么神奇,那给了也就给了,能服众也能堵住悠悠之口。
  这也算是给老百姓开了一个榜样,只要他们有特别的过人之处,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可以闯出一片天,也可以得到皇帝的赏识,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。
  余鱼斟酌着语气:“皇上,王爷他也是爱惜人才。”
  她算是明白了,萧以墨当初把那金子捐赠出去的原因,根本就是给她揽功劳。
  这眼光长远,她望尘莫及。
  原来找对了人,真的可以一起变得更优秀。
  这有了他的引荐,自然是事半功倍。
  “是的皇上,这缝合术不仅对军队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,像普通的产妇,若是遇到胎儿过大也可以剖腹取子,再用缝合术 ,能母子平安。”
  “产妇竟还能存活,这么神奇。”皇帝都快听愣住了,这大千世界,果真是无奇不有。
  “你竟这么厉害,又怎么被家里人卖进王府当丫鬟?”
  余鱼知道多疑是古代帝王的通病,她磕了个头道:“民女是机缘巧合认识一高人,得到他赠送的医书,这才习得一身本事。
  民女知道在羽翼未丰满之前,定要低调做人,可不曾想被家中的后娘给卖到了王府。”
  年轻的帝王,认真的听着。
  这话好像是有破绽,但又找不出不妥之处。
  “罢了,朕对你的出处兴趣不大。这缝合术真像你说的那么神奇?你若是敢欺骗朕或者夸大事实,你知道后果的。”
  余鱼行了行礼:“皇上,眼见为实。民女愿带着一众御医亲自去军营一趟,现场教学,也方便御医们学以致用。”
  皇帝把玩着茶盏:“你倒是个不藏私的,好,就按照你说的办。
  你好好准备一下,明日就带几名御医前去军营,好好实践一番。
  事成之后,朕赏你一个正七品的乡主位置,再赏赐黄金万两。”
  “谢皇上。”这下就要名利双收,余鱼内心还是非常激动的。
  但她面上依旧面不改色。
  她发现这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,好像是被萧以墨给附体了一般。
  果真是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啊。
  “行,你退下吧。”
  “是皇上。”
  出了御书房的门,余鱼算是松了一口气,摸了一下背部,均是布满了一层细汗。
  这皇宫真不是普通人待的,氛围压抑,让人说话都小心翼翼,生怕下一秒就被摘了脑袋。
  这是她第二次进宫了,这次感受完全不同。
  她居然见到了传说中英武霸气的皇上,皇帝很年轻,二十七八的样子,容貌跟萧以墨有五分相似。
  那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场,俯视人的样子像极了高高在上的掌权者,而跪在地上的都是蝼蚁。
  这种气氛压抑的人透不过气。
  这样一比,萧以墨就接地气许多。
  以至于她每说一句话都要仔细斟酌,生怕说错了给萧以墨招黑。
  正沉思着,手腕被人攥住,余鱼惊呼一声,就对上了这张立体的俊容。
  “王爷,你怎么来了?”
  “本王不放心,特意跟来看看。”
  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,但余鱼心里荡起一股甜蜜。
  “多谢王爷,为民女做的一切。”
  “在本王面前,你不必如此客气。你也不必自称民女,唤我以墨如何?”他再也不想用本王自称,硬生生的跟她拉开一条距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