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呼!”我腾的坐起身来,猛的睁眼,青枭不见了!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十分陌生的老头儿脸,满脸的褶子,深刻的都能夹死苍蝇。他还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,胡子拉茬的,笑容猥琐,脖子上围着一只血红色的狐狸皮。
  “啧啧!可算是醒了!我去叫人儿!”老头儿转身走了。好家伙!我原本以为他是坐在凳子上的,原来,他一直站着的,这五短的身材呀,这不就一个侏儒么?这老头儿走路还一瘸一拐的,我低头看向他的脚,我的天!他的一只脚上穿着一只破棉鞋,另一只脚竟然什么也没穿!因为,那真的是一只狐狸脚!不用想了,这是狐脚仙儿本仙儿无疑了!
  此刻,我竟然就在狐脚仙儿的家。我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,这房子也是特别的可以了。别人家都是横平竖直方方正正的,他家的可好,像倒扣在地上的一口大锅,圆不隆冬的。棚顶是圆的,墙壁也是弧形的。墙壁是纯粘土的,没见一块砖石的痕迹。在墙壁上,每隔一段距离,就会有一个方型墙洞,里面放着烛台,烛火摇曳,那是整个屋子的光线来源。
  这么大的屋子,只有一个木门,一扇窗子都没有。就像住在了坟墓里,我感觉十分气闷压抑!顺着墙壁依次挂着猎枪、斧头、毛弓、大砍刀,好几只野兔子和山鸡,还有一条手臂粗的鸡冠子的蛇皮!我擦!这狐脚仙儿有本事啊!这鸡冠子之前交待过了,那可是剧毒之蛇,而且报复心极强!这老头儿就不怕改日一堆堆的鸡冠子把他给吞了?
  屋子里所有陈列的家具,都是木头材质。我身下的床,旁边的桌,都是顺着墙壁的圆弧紧紧贴合,一分不多,一分不少。看来这狐脚仙儿还有一副巧手。屋子里还有一个大木架,上前零零散散摆放着一些中药药材。我想,这些药材料可能都是在苍北采的吧,毕竟我对这个也不懂!
  狐脚仙儿的这个“狐狸窝”这几乎就是一个密室了!没有取暖的火炉,也没有可以烧火的火炕,但我身下却暖暖的。低头一眼,原来身下铺着一张厚厚的熊皮!我满脸黑线,这老头还真有点儿货!看来他不只能治病,还能狩猎,而且还是个好猎手!
  正琢磨着,大门“轰”的一下被踹开,一个巨大的圆滚滚的大肉球儿滚了进来。没错,就是滚的!这怪屋的门口太小了,不缩成球儿,他进不来。来人一边滚,一边嗷嗷大叫:“啊!小南!啊!小南!”眨眼间就滚到我眼前,一个熊抱就送了上来!
  我:“哎我去!三胖儿你这是吃化肥了吗?就这么一会儿功夫,你发酵了吗?怎么长得这么巨大了?”三胖儿松开手,一脸的鼻涕眼泪的,恶狠狠的又给我恶心了一顿:“什么一会儿功夫!你都睡了五年了!呜,呜,呜,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!”
  啥?我睡了五年?怎么可能?我不就在混沌的神识空间和青枭说了几句话吗?几句话的功夫就五年了?还不等我张嘴说啥,那小小的门口,接二连三的跑进来一个又一个的人影!打头的第一个,就是我奶奶!
  她想把胖成球的三胖儿推一边去,好抱抱我。结果,推了三下,三胖儿愣是纹丝儿不动。老太太急的:“牛庆安,滚一边去!不然我告诉你妈,你把俺家鸡蛋偷了!”三胖儿这才不情不愿的退到了一旁。他这一退,老太太倒不急着上前了。她的眼泪簌簌往下掉,嘴角半张,不住的颤抖。我喉咙一紧,眼泪也下来了,伸出两手对她说:“奶奶,我回来了!”
  老太太这才上前把我紧紧搂住,不断的啜泣使得她瘦弱的双肩不住的颤抖。我轻轻拍着她的背,她瘦了太多了,我拍的都不敢用一点点的力。真担心会直接把她的老骨头拍碎喽,怎么一点肉都没有了呢。以后,要多给奶奶吃些好吃的,让她恢复到那个富太的模样才可爱。爷爷、大姑姑、小姑姑、二叔他们也都来了,一个个儿的全都眼含热泪,一脸的欣喜。唯独没有老爸,没有小叔!我急急的放开奶奶,跳下地,招呼着大家赶紧回家,这个破屋子都快把人憋死了。
  跑出屋门一刹那,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。我闭上眼睛,贪婪的呼吸着带着雪花香的氧气!阳光照射在我的脸上,暖洋洋的。我睁开眼睛,双眼都是一样的清明。碧瞳妖眼像一个孩子一样兴奋,法力一开,竟然将这苍北的每一处景象都摄进了我的脑海。
  我伸手看看骨节分明又白又修长的少女的双手,真的过去五年了啊,我的童年就这么被我睡过去了?调动体内的血阳九阴,两股力量交汇,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变成这么要好了。居然不用我调剂,就可以拧成一股劲儿,那模样如胶似漆的,好得不得了!
  我伸手将血阳九阴释放出去,寒暖交错的气化成一道光鞭缠绕到院内的一棵老槐树上,我转头看向狐脚仙儿那张笑意猥琐的脸,也笑了起来。这一笑生花,吓得狐脚仙儿一哆嗦。
  “老头儿,哪有人在家里种槐树的?招鬼呀!我帮你拨喽!”我话音一落,单手一扬,竟然将那颗不知活了几千年的老槐树,轻而易举的连根拨起。一个用力,就把树抛了出去。“轰”的一声,树身下的地面塌了一个大深坑。院子里像被陨石光顾过一样,雪土飞扬,狼藉不堪!
  那狐脚仙儿见此情形,猥琐的脸都难看得变了形。老人家哭腔都出来了:“小祖宗哎!那是仙槐呀,是仙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