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南风,这是你的房间,简单布置了一下。”谢子临推开房门打开灯,“这灯怎么坏了?非飞,这屋里灯坏了,一闪一闪的,你看。”
  “怎么回事儿?灯泡坏了,我看看家里还有灯泡不,你们先去吃点水果。”孟非飞看着头顶上的灯光说道。
  水果切的非常精致,哈密瓜被修成一个个葡萄那样,葡萄是一颗颗摘下来洗得干干净净,晶莹剔透的在一个水晶玻璃盘子里面。
  上面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牙签,这让谢南风想起姥姥在做针灸时候的背。
  孟非飞说:“灯泡找到了,老谢,你去把它按上。”
  谢子临拿起灯泡走进房间后大喊:“这太高了,椅子不行,给我再加个板凳。非飞,加个板凳。”
  孟非飞:“好,我来扶着你吧!老谢,,你别摔个好歹,就你那老胳膊老腿的。”
  南风起身走过来:“我看看。”
  “行,南风够高。”孟非飞笑着说。
  谢南风接过灯泡站到椅子上,轻松的换完。
  孟非飞:“学校那边你看看,你是周一就过去呢?还是再等等?我跟老师都说好了,时间不急,看你。”
  谢南风:“周一就过去。”
  “那老谢你去陪他办手续,我明天要去方元店里拿衣服,我让方元选了几套男装给南风。”孟非飞对谢子临说。
  “好,肯定我去,我正好跟他们校长交代交代,完了再约着一起吃个饭。这事要好好感谢人家的。”谢子临说道。
  “那必须。我给你说,方元的店开的还真不错,生意非常好,这个女人对服装有着特别的嗅觉。打从我认识她开始,就听她念叨着开店的事,现在终于实现了。给南风选了几件衣服,也不知道这女人从哪拿的货,特别少见,市面上根本见不到,也不是什么大牌,就是款式很好看。对,她说是韩国发过来的,对,她有时候去韩国拿货,有时候去南州。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。只是她店里的很多东西都不是我喜欢的,也不一定,上次有条裙子我就拿了,对了你还说好看,记得嘛?那条宝蓝色的。我就穿一回,我还是觉得我不适合蓝色,你说呢?老谢?”
  谢子临没有说话,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电视里的新闻。
  谢南风则安静地坐在他的不远处,眼睛看着电视,可是好像又什么都没有看。
  只是空洞的盯着什么而已。
  这时候孟非飞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他的样子:是个美男子,皮肤有点黑,如果再白一点就更好了。侧面看着有点像梁朝伟,不,是大一码的梁朝伟。
  从见到这个孩子到现在为止没听过他说几句话,这个沉默是金的男孩子还是有魅力的。
  对于他的少言老谢与孟非飞是可以理解的,不过二个人谁也没想到这种理解持续的时间有点长。
  “老谢,我问你话呢?”孟非飞看着谢子临说。
  “什么什么?我没听清楚,你说什么?”谢子临转头道。
  “南风,你听到了没?你叔叔这个人真的是没救了,看个电视都能钻进去,我说了半天都是白说。”孟非飞的嗓门开始升了一个调。
  “我听你说了一大堆,你问的那句,你说方元是吗?她怎么了?结婚了吗?她还是一个人?她可不小了吧?”谢子临一股脑地说道。
  “哎哟!你那么关心她?”孟非飞撇嘴说道。“她好着呢。不小了就要结婚?谁规定的。我特别羡慕她现在的日子,自由自在。可别犯傻结婚。是不是一个人我还真不知道,还是有人追她的,那个赵乙木去南州了,否则他们应该结婚了吧!不知道,这个女人对很多事情的态度,跟我们不一样,至今我也搞不清楚她跟赵乙木是啥关系?男女关系?好像又不是,搞不清楚。但她绝对不缺男人。她也不容易,没有正式工作,本来在法县棉纺厂接班的,她不干,当然她肯定不干,她还有一个神经病的哥哥。前几年妈妈又病死了。苦命的兄妹俩。”
  “话不能这样说,命运这东西不到最后不见分晓。再说苦不苦你说了不算。再说这不过人生的磨难而已,谁都不容易。方元是一个很健康的人,我不觉得她有多苦。”谢子临回道。
  “不知道,反正她们家阳衰阴盛,她自己也说过的,他爸走的更早,总之家人都是女人多,这又不是我说的,是她自己跟我说的。她大爷也走了,她还有一个堂姐,一个瘸子,倒是还好找了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,除了不能说话,看着非常阳刚,方元说她姐夫是她家里面的太阳,据说长得真帅!她堂姐这一点还是命好,一个瘸子找了一个帅哥,不是天生哑巴,所以可以生孩子,她姐也不是天生瘸子,就是,说不定两个人生出来的孩子非常好。”
  谢子临:“小时候我们家邻居就是,男人瘸,女人傻,两个人生出来的女儿沈北大学研究生。”
  “女人是先天的?还是后天发烧烧傻的?先天的肯定不行,肯定遗传。后天没问题。”孟非飞说道。
  “那我不知道了,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肯定会为你留上一扇窗的。人生就是这样吗?谁又能便宜都占尽。”谢子临说道。
  “老谢你说的很好,我也是这么想的。只是很多人都只盯着门,根本就不看窗户,是不是上帝的窗户是隐形的?要不就是太小。人家方元可不缺窗户的,以她的模样,找个富裕的老男人还是有的。就咱们馆里多少鳏夫呢?那一个个的年纪不小,色心很大。老谢你又不是不知道?”孟非飞笑着回道。
  “谁?我真不知道?”谢子临回道,嘴巴里这样说,可是心里忍不住,把文化馆里的人都过滤了一遍。
  “谁,你还不知道,老余啊!余大师啊!老婆去年死的,肝癌晚期,查出来没几天就走了。你说他老婆为啥得肝癌?要我说就是生气气的,老余这人,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。”
  说到这里孟非飞看了一眼谢南风住了嘴。“他只不过是胆子小点,要是胆子大点那就是一个流氓,老流氓。老谢,你不知道?”
  谢子临:“我真不知道,我就奇怪了你咋知道的?”
  “馆里谁不知道?那个新来的小姑娘大媳妇他没请人吃过饭,单独叫去他办公室谈事情。我刚来的时候也去过啊!但是你放心我们绝对没事。”
  谢子临:“别解释,解释就是掩饰,还有这事儿?我咋不知道?孟非飞你要老实交代,好好说清楚。”
  “说什么?你别无事生非,我不相信你不知道?你们这些文化人都是一丘之貉,谁不知道谁啊!老余那点破事你这个副馆长不知道?馆长都知道。都是成年人,一个愿打一个愿挨。就看他碰到什么样的女人了,我这样他别想。再说我又不求他办事。他媳妇死了,他就更猖狂了,原来他还怕他媳妇闹,现在好了。老男人最开心的事就是死老婆了吗?这几天你注意看看,他看人家王茜茜的眼神。”孟非飞说道。
  “什么乱七八糟的,老余还是嫩,要不能让你们看出来?”
  “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。老余也许心理有问题。”
  “啥问题?”谢子临好奇地问。
  “上次方元跟我说了,这问题比较复杂,要佛洛依德才能说清楚。”
  “谁?什么德?”谢子临又好奇地问。
  “老谢,老余是心理问题,是病懂吗?”孟非飞斩钉截铁地回答。
  “那你还要给人家方元介绍?你安的什么心?”谢子临义正严辞地说。
  “我才没有,你想什么呢?方元能看上他?你了解方元吗?你才见过她几次?我都不了解她。别看我们这些年了,我还真的不了解她。你别说还真是。”孟非飞点头道。
  “怎么个不了解?”谢子临随意说道。
  “比如她跟那个赵乙木的关系,两个人明明看着,那就是男女关系,你问她吧!她说我们是第六种关系。啥是第六种关系?搞破鞋算吗?老谢,你说,啥是第六种关系?”孟非飞看着谢子临等他回答。
  “方元怎么说的?我上哪知道?”
  “你先说说你的理解,我看看你们的答案,区别大不大。”
  “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无非就是亲情友情爱情这三大种,再有就是红颜知己,蓝颜知己了,那么她所说的,就是除了这些关系之外的一种关系了?那是什么?君子之交?不对,君子之交肯定不是第六种。”
  孟非飞突然点头同意道:“老谢说到点子上了。她说他们是以上五种关系的总和,产生出来的一种全新的关系,第六种关系。不过还没有名字。要不老谢你给娶个名字,这到底叫啥关系呢?”
  “还真难住我了,叫啥呢?创造一个新词太难了!”谢子临看着电视说。
  “都是扯犊子,男女关系就是男女关系,哪来那么多幺蛾子。”孟非飞悻悻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