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3章 再述心迹
  昏沉的房内,炙热的呼吸声清晰可闻,储青槐整个人都被终旭尧抵在了门上,让她的心倏地快速跳动了起来,偏过头不敢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子。
  “又消失了。”
  这是陈述句,让储青槐的心颤了颤。
  她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解释,就见终旭尧放开了她,神色平淡的后退了一步,语焉不详道:“让我猜猜,又回家了?”
  这是之前她借口找的说辞。
  储青槐抿背在身后的指尖蜷缩了一下,心中沉闷。半晌,她抛弃了那些繁杂的想法,缓缓吐出了一口气,对着终旭尧将之前说给邬越之的话又说了一遍。
  听后,终旭尧依旧神色淡淡,无甚表情。
  很显然,他并不信。
  只不过这次他也如之前那般,并没有拆穿她,而是看着她沉沉道:“至少离开前,跟我说一声,当时要不是扶鸣来寻我,我都不知道你不在了。”
  当时的他可没现在这么镇定,安抚好扶鸣后他就独自一人外出寻找,在找了整整一天后,他这才惊觉可能储青槐又像之前那般突然消失了。
  如今的储青槐不知该怎么面对他,闻言也只是低低嗯了一声,不再说话。
  终旭尧以为是自己语气重了才让她如此低落,当即脸色就不由得缓和不少,语气也柔和了下来,“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  “昨天晚上。”储青槐闷声,“当时你们都不在。”
  终旭尧回想后道:“当时掌门让我和青厓去泉清山一趟。”
  “他让你们去泉清山干嘛?”储青槐有些惊讶,抬头看他。
  终旭尧摇头,“不甚清楚,只让我们带了一封信,其他再无别的。”
  “只是一封信而已,怎会让你和大师兄一起去?”储青槐皱眉,想到青厓是觉醒之人的这个身份,让她突然紧张了起来,她忙不迭上前了两步翻动着终旭尧上上下下打量,有些着急道:“那你没事把?”
  瞧她这幅紧张的模样,让终旭尧的心仿佛被猫挠了一般,痒痒的。他莞尔失笑,任由她打量,“送一封信而已,能出什么事?”
  “你不懂。”储青槐嘀咕。
  两人之间原本那微妙的氛围也都因这一茬消失了。
  终旭尧坐回了凳子上,给储青槐倒了一杯茶,“我猜测,那封信的内容可能并不是那么好,因为在路上我们还碰见了其他人。”
  “谁?”
  “仙云斋的词绪和多息阁的易瞿。”
  “易瞿?”
  再次听到这个名字,错不及防让储青槐想起之前在茶楼的那匆匆一瞥,也不知他来钰城到底是为了什么。
  终旭尧知她心中所想,点了点头,“就是那个多息阁少主,当时短暂接触,并未看出什么。”
  “倒是那个词绪,他的脸色看起来格外不好。”
  闻言储青槐心中一紧,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  “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不得而知。”终旭尧神色难辨,“但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。”
  “自你那天与白缊发现甜水巷的事后,钰城就不太平了起来,在城内四周频频发生百姓离奇死亡事件,引得各大门派十分关注,甚至四琴台掌门叶未央都亲自发布悬赏,活捉罪魁祸首着得四琴台藏宝阁宝物一件,这让许多人蜂拥而至,各大门派之间也暗流涌动争锋相对,谁都想拔得头筹。”
  储青槐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才反应过来。
  说是悬赏并不为过,毕竟叶未央为了名声可不会把悬赏这两字堂而皇之的说出来,所以才会有门派弟子之间的比试。
  而终旭尧却是早就看透了这件事,所以虽并未参与其中,但也隐隐在调查这件事的真相。
  想到这儿,储青槐干脆把昨晚他们发生的事儿全部告诉了终旭尧。
  “等会儿我还要与辛师兄去城东护城河与越之他们汇合,先赶回来来福客栈是因为……”
  还不待她的话说完,就见终旭尧猛地把茶杯磕在了桌子上,眼里升腾起了怒火,“你完全不了解云猎就敢去接他这一掌?”
  被凶后的储青槐有些愣怔,她想解释:“如果任由那一掌下去,魏师兄肯定受不住,况且……”
  “那你就受得住?”终旭尧打断她,薄唇抿得紧紧的,罕见的发了火,“你知不知道,云猎就算被魏郑打伤,他那蓄力十足的一掌依旧可能会要了你的命!”
  “魏郑有内力护体,你呢?就凭你练了一个月的身子?这无异于是以卵击石!”
  终旭尧狠狠的喘了一口气,手被他攥得青筋暴起,脸色很不好看,“以前你曾与我说过,如果能付出较小的代价就能救回一条人命,在你看来这是十分划算的买卖。”
  “但你有没有想过,你除了硬碰硬让自己受伤外,其实还有其他选择?”
  储青槐知道终旭尧此番是因为担心她才这样,可平白无故被凶让她依旧很不舒服,脸色也不好了起来,“当时那种情况,我除了去挡那一掌外,还能做什么?”
  见她这般,终旭尧心底叹了一口气,看向她的目光很是复杂。
  “我给你的匕首还在吗?”
  储青槐将怀里的匕首拿出来放在了桌上,不言而喻。
  终旭尧将匕首拿了起来,指腹慢慢的从锋利的刀刃上擦过,然后眼神一凛就将匕首狠狠掼了出去。
  嗡的一声响,匕首稳稳的插在了两人对面的木板上,入木三分。
  “我并未用内力。”终旭尧看着她,眸色认真,“以你的身手,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,你可以瞬间将匕首扔出去打断云猎的攻势。”
  “可我毫无内力,单凭这样一扔,毫无攻击力。”储青槐否定,“云猎不是傻子,他不会看不出来。”
  “就因为他不是傻子,他才会躲。”终旭尧冷睨她,“你是不是忘了,在与他动手之前,你可是瞬间放倒了赤甲宗的四名弟子,在他看来,你的实力深不可测,又是在他受伤的那种情况下,纵然他可能会察觉到不对,但绝对不敢赌。”
  “毕竟赌输的下场,就是他的命。”
  “所以,他绝对会躲。”